3月6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海南省代表团在北京举行全体会议，审议政府工作报告。图为全国人大代表、海南省委书记刘赐贵发言。 中新社记者富田摄

　　海南团

　　由于同时拥有中国最大的卫星发射场——文昌卫星发射场和中国深海领域研究成果最丰硕的三亚深海研究院，3月6日下午，海南省委书记刘赐贵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海南省代表团媒体开放日中这样评价海南:“海南是唯一一个‘可上九天揽月，可下深海捉鳖’的省份。”作为旅游大省，北京青年报记者注意到，开放日当天媒体的提问大多围绕着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两方面。引人注目的是，针对海南GDP的助推器——房地产业，省委书记刘赐贵、省长沈晓明两人却一齐“开炮”。

　　调控房地产业要“壮士断腕”

　　谈到海南发展思路，刘赐贵会上总结了好几条。

　　刘赐贵认为，“要想改革好，就要自我革命，就要有壮士断腕的气概。”他的这番话正有所指，即房地产业。“调控房地产业，GDP以及财政收入会受到影响，这就需要我们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北青报记者了解到，海南房地产业在该省财政收入、固定资产投资中占有很重要的比例。“但是海南不能再这样无序地发展房地产。”刘赐贵在会上斩钉截铁。他介绍，目前海南针对房地产已经提出了两个“暂停”、以及限购限地等政策，这也正是用来贯彻“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来落实海南所提出的“海南不能成为房地产的‘加工厂’，外面想要多少，海南就建多少”。

　　省长沈晓明同样将炮口对准了房地产，也同样用了“壮士断腕”作比。沈晓明表示，他在海南省政府工作报告中之所以用“壮士断腕”来形容“减小海南省经济对房地产的依赖”，正是因为如此而行对海南来讲“会很痛、会出血、会很难”。

　　“那么难在哪儿?”沈晓明坦言，海南的房地产对经济的贡献很大，无论是投资还是税收，都占到50%以上。那么既然这么难，缘何必须要“断腕”?沈晓明指出原因有二。其一，房地产发展要用土地，土地资源十分有限而且不可再生，可是外界对房子的需求却是无限的。其二，造了房子，配套的基础设施和社会公共服务就要跟上。海南是一个不发达的省份，财力有限，配套不起。因此，沈晓明对海南的房地产业作出总结认为:“房地产作为海南的支柱产业不可持续，而事实上世界上也没有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城市是以房地产作为支柱产业的。”

　　更有意思的是，北青报记者注意到，除了专门回答有关房地产的问题，刘赐贵在其他问题中，也总会将矛头转而对准房地产。

　　比如谈及选人用人问题，刘赐贵指出，海南之所以取消三分之二县市的GDP考核、固定资产投资考核，正是为了树立领导干部正确的政绩观。“海南卖一块地皮就有GDP了，搞房地产很省事，但我们不能只顾眼前乱干蛮干。”

　　在博鳌建设国际旅游医疗先行区

　　此外，医生出身的沈晓明在谈及新动能的问题时，还不忘“秀”了一把自己的老本行。

　　他介绍称，2016年全中国有60万人以就医为主要目的到海外去旅游。“我统计了一下，其中比较多的人是因为晚期肿瘤等严重疾病，其余还有去体检、整容美容的。另外，2016年下半年开始，又有了一个新的趋势，出去打疫苗，主要是打宫颈癌(HPV)疫苗。”

　　数据显示，去年一年到香港去打HPV疫苗的内地人就达到5万人。“因为香港的疫苗是九价的，目前内地是四价的。九价能预防90%宫颈癌的亚型，四价的不如九价的好。”沈晓明认为，这就是卫生领域的供给和需求不匹配。

　　“我们的百姓要大老远地去海外，并不是我们的医生本事不够大，是因为海外有最先进的药，最先进的器械，而这些药物、器械进入国内需要一段时间。”看到这个情况，2013年国务院决定在博鳌建设国际旅游医疗先行区。沈晓明在会上透露，这个先行区最核心的地方，就是美国、日本、欧盟国家已经批准的药和器械，在中国政府批准进入之前，“在博鳌那个10平方公里的地方就可以用了”。这就是解决卫生医疗领域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问题，在沈晓明的计划中，留住欲出国看病的病人是第一步，之后希望以此吸引东南亚等更多国家的人，并带动当地的服务业发展。

　　因为环保海南问责数百领导干部

　　除了围绕房地产的话题，针对海南，环保问题也总是逃不掉的。

　　北青报记者注意到，去年中央环保督察中，指出了海南省认识不足、部分自然保护区违规建设、污水处理及垃圾处理等环保基础设施建设落后经济发展进程等问题，对此，海南省生态环境保护厅厅长邓小刚通报了整改进程。他表示，在督察期间，海南省针对发现的问题立行立改。“中央环保督察反馈的公众投诉2358件具体案件中，我们的办结率已经超过了87%，自查案件的办结率也超过80%，这算是进展比较快的。过程中，涉及整改的企业项目大概1800家，企业累计处罚4000万元，相关违法者行政拘留刑事拘留49人，党政领导干部问责超过300人。”

　　会后，邓小刚接受北青报记者采访表示，海南省一直以来都将生态保护放在第一位置，生态保护在省内具有“一票否决权”。评估一个项目能否上马，要看其对环境的影响，如果对环境有负面影响，其会被“一票否决”，这也是为什么海南很少有制造业、化工产业的原因。不过邓小刚也坦言，海南不能守着生态功劳簿。“虽然海南环境质量长期保持全国一流，但用空气质量举例，京津冀地区的治理可能是一个成绩差的学生提高分数，而海南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更上一层楼，这对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文/本报记者李岩